说起涞源的历史,不得不提起"三河冶"和"飞狐",它们代表了涞源做为矿冶重地和军事要地在历史上的作用。 (1) 三河冶 据《太平寰宇记》载:"三河冶旧置炉铸钱,唐志德后废,元和七年宰臣李吉甫奏,访闻飞狐县三河冶铜山数十里,铜矿至多,去飞狐钱坊二十五里两处,同用拒马河水,以水斛销铜----"《河北古代历史编年》载:唐元和七年六月朝廷以飞狐县三河冶有铜山约数十里,铜矿至多,且有拒马河水可利用,置五炉铸钱,每炉月铸钱三十万。" 钱坊即泉坊村,(泉,钱币的古称)。"三河冶"距钱坊二十五里,即今浮图峪一带,约十里,是一个大的矿冶区的统称。 遗址的实物也可以与历史记载相印证。《小河遗址》有古代冶铜的废碴,《银炉台遗址》发现有铸造工具的模范,在浮图峪古矿洞、上辅古矿洞,均发现古代采矿时的工具,尤其在杨家庄古矿洞内发现了春秋至战国时的布币(赵币"安阳")。在《浮图峪遗址》还出土了三十多块西汉郡国铸钱的"五株"铁钱范(现有一块保存在县文管所内,为国家二级文物)。 唐代涞源设有国家的铸钱行政管理机构"铸钱院",唐玄宗时,全国设九十九炉铸钱,在涞源有五炉。涞源的标志性建筑"兴文塔"即为当时的铸钱作坊捐资兴建,兴文塔始建碑记载:"东西南北总铜山,万万千千弥亿年,钱坊日铸百万贯,工匠千人若神仙、天宝三载置此塔,不朽不坏与天连。记述了当时采矿、铸钱的盛况。 之后历代,涞源均为矿业重地。明时仍"铸冶伐木,上供天府之用",铸冶为国家专营。经近两千年的开采,品位高、埋藏浅,易开采的矿石已开采殆尽,开采难度加大,得不偿失,为完成国家任务,役作苦不堪言,加之矿监借机滥权害民,弊端已非常突出。明巡抚霍鹏目击矿监害民,力不得请,徒咏一诗付之感叹:
几道烟笼白石山,雕窝木井广昌间。 县城正压飞狐岌,驿路斜通倒马关。 诏出金门中使急,疏开银洞几家闲。 为悉罢矿书徒上,一夜西风两鬓斑。
清代杜登春任广昌县知事,每月奉文稽察一次,官民交困,未及三月泣陈当事,请谕旨永停开矿,爱依元韵,以志今昔事势之不侔云尔:
不知何处是铜山,屡下征书边塞间。 一迂双腾陈大弊,数回单骑撤重关。 莲花力作今朝歇,土灶平夷比户闲。 手勒圣恩牌版丽,庭槐永护石花斑。
康熙二十三年(1685年),停矿役作,勒石县堂前。停止涞源的矿冶,竟然费这样大的周折,就象让一个很重而且惯性很大的车停下来一样,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历史上涞源矿冶的地位。 (2)飞狐 飞狐道,涞源北部恒山、燕山之间,北通蔚州,《舆地广纪》记,"其地两崖峭立一线微通,迤逦蜿蜒,百有余里,《读史方舆纪要》记:"飞狐,盖山北诸州之噤喉也,紫荆、倒马两关恃飞狐为外险,诚边垂要地矣。" "宣大入中原有二门,居庸直其后,紫荆关其前。由后必于鸡鸣,由前心于飞狐。"意即北国南下中原有两条途径,或经鸡鸣取居庸关,或经飞狐走紫荆关。 汉初"高阳狂生"郦食其说高祖"拒飞狐之险,守白马之律,以示诸侯,形制之势,则天下知所归天"。东汉光武帝刘秀命大将王霸与杜茂带领六千多人修筑飞狐道"堆土布石,筑起亭障,自代至平成三百余里"。宋将田重进曾占领飞狐,后宋军战败复归辽。陆游有《长歌行》诗:“何当凯旋宴将士,三更雪压飞狐城。” 飞狐之要还在于,只要突破了飞狐到了涞源盆地,就掌握了多种选择主动权,东可取浮图峪叩紫荆关,南可走插箭岭窥倒马关,更有白石口"极为平漕,堪驰十两……仓促有警,应援不及,故今所忧者……在白石"。《广昌县志》中这样写涞源:"南连倒马,东接紫荆,内拱神京,外拒云朔,当两关之肩背,通二省之血脉,扼秦晋之咽喉,树燕赵之屏翰"。 明时,鞑靼频频犯边,而且不论由大同经驿马岭,还是由宣化经飞狐道,都要经涞源,之后叩紫荆、倒马,直逼北京。所以涞源的军事地位更显重要。这也促使明大修长城,涞源境内有明长城190多公里,主要关口有乌龙沟、浮图峪、宁静庵、白石口、插箭岭、独山城、狼牙口,且部分地段至今保存还非常完好。 因为飞狐险要,史书多有提及,以至到明清时期读书人只知有飞狐道,不知有广昌县,书又是读书人写的,涞源也就只剩下了"兵家要地"、"古战场"的形象。虽抓住了重点,但未免片面。 附:(描写飞狐的诗词很多,下录两首)
冬日过飞狐峪 清:王化南(知县) 四十飞狐峪,中留一线天。 黑山迎马立,黄草与云连。 涧冷鸟难下,林深虎暗眼。 风来鸣两岩,行路应愀然。 行尽崎岖路,周回总是山。 苍松浮碧草,古石点烂斑。 峡窄谁云险,峰高不可攀。 古来争战地,即此是雄关。
飞狐铁壁 黄河 层崖如削出,截业莫攀缘。 险镇云中地,高擎塞外天。 龙门看对峙,仙掌觉孤悬。 百二秦关壮,飞狐古已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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